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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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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休要胡言!”

楚沁進宮一趟, 先去向太子妃謝了恩,又與太子妃一起喝了會兒茶。回家時剛好是晌午,她想著這會兒直接去東院和母親一起用膳正合適, 進門一瞧安氏也在, 整個人都楞了一下。

人嘛,關系總有個遠近之分。現下的這方院子裏, 裴硯和她父母其實就可以說是沒什麽關系,全是因為她嫁了裴硯, 兩邊才有了交集。

而安氏身為妾室, 又隔了一層, 楚沁怎麽想都覺得安氏沒道理出現在她父母的院子裏。

於是直到安氏起身見完禮,楚沁都還楞著。郭大娘子見她回來, 就招呼著柑橘去叫膳, 又說要親自去瞧瞧爐子上溫著的湯,楚沁趁著這機會好歹問了問安氏:“怎麽回事?”

她說著頓聲,想了想, 直言道:“咱們院子裏的事我母親不清楚, 如今我又懷著身孕, 她難免要擔心,她若是為難你了,你就跟我直說。”

簡而言之,楚沁當下的想法跟安氏剛進來的時候是一樣的, 都覺得母親這是要給安氏下馬威。

卻見安氏低著頭笑道:“娘子放心,大娘子沒做什麽, 就是喊妾身過來說了說話, 又做了會兒女紅。”說著她就走到茶榻前, 伸手翻了翻小竹筐裏的東西, 拿出來給楚沁看,“大娘子說要給您肚子裏的孩子做雙虎頭鞋,繡樣是妾身畫的,縫是大娘子縫的,娘子看看樣式可還行?”

“挺好看的。”楚沁讚了一句,也算真心實意,心裏的疑惑卻還沒消——她母親怎麽想起見安氏了呢?!

這份疑惑在心底一直存到了三人一起用完膳、安氏回了西院,楚沁耍賴說要與母親一道午睡,躺下來說話時她才問出來。

郭大娘子無意瞞她,見她問,就大大方方地將心裏的顧慮直接說了。楚沁聽得心裏五味雜陳,一邊感動於母親的苦心,一邊還是坦誠道:“母親多慮了,我關照安氏不是因為三郎有什麽心思,只是……只是想到了便做了而已。三郎這個人……”

她頓了頓,本想說他對她一心一意,但想到上輩子他突然帶回來的外室,這話就又咽了回去,只說:“他不喜歡安氏。安氏明明比我過門早些,他卻沒碰過人家。如今即便我懷著身孕他不免難熬,大概也是不會對安氏起心思的。”

“這樣啊。”郭大娘子聞言松了口氣,繼而又說,“不過我瞧安氏倒是個老實的,在我跟前和和氣氣,一副什麽都不想爭的樣子。”

楚沁本還在想那外室的事兒,聽及此處回了回神,翻了個身,和母親面對面躺著:“母親若覺得處得來,常喊她過來坐坐也好,只當解悶。”

郭大娘子點點頭:“我心裏有數。”

楚沁又道:“不過三郎那邊……”她抿抿唇,靠進母親懷裏,“娘若有心思,就多顧一顧他吧。”

昨日母親的種種熱情她本沒察覺異樣,今日把話說穿,她才後知後覺地嗅出了些許刻意。她自知這樣“刻意”地關照一個人總是有些累的,心下也不想母親為著她的平安多勞心,但想想裴硯,那股子心疼就又湧起來,按都按不住。

郭大娘子自是不解:“怎麽呢?”

楚沁埋在她懷裏,甕聲道:“母親不知道,他雖出身國公府,但這些年他很艱難。定國公和胡大娘子都不疼他,他一直是孤孤單單自己熬過來的。”

“原是這樣。”郭大娘子不禁愕然,輕拍著女兒的後背,唏噓笑嘆,“你這是真對她上心了。”

若不上心,誰也不會去在意這種事。

楚沁雙頰泛熱:“過日子嘛……他疼我,我便也要疼他。”

“娘都明白。”郭大娘子笑意更深,欣慰之意直達眼底,“只消他待你好,在娘眼裏,他就跟親兒子一樣。定國公府那邊不疼他,便由咱們一家人疼他。”

“嗯!”楚沁眉開眼笑,郭大娘子又拍拍她:“快睡一會兒吧。”

她安然閉眼,後來就真的臥在郭大娘子懷裏睡過去了。她已許久不曾這樣睡在母親懷裏,半夢半醒間又想起母親得急病而亡的事,難過得不能自已。

現下算來,那是大約二十年後的事情。楚沁並不覺得自己能改變母親的命數,但至少可以趁早盡孝。

上輩子,這是她難以釋懷的一個執念,總覺得自己陪伴在母親身邊的時間太少,越想越是難受,越難受越想個不停,每每總是弄得自己胸悶氣短。

而後一整個下午,楚沁便都是留在東院過的。之後月餘的日子也都與這一天差不多,一方不大的宅院因為楚沁父母的到來,好像多了不少意趣。

裴硯和楚赟白日裏各去忙各的,郭大娘子就會將楚沁和安氏都叫到跟前,三個人結伴做些事情。

晚上等裴硯回來,多半時候是夫妻兩個一起用膳,偶爾也一大家子一起用。得凡一起用膳的時候,郭大娘子就會問問他最近忙不忙、有沒有什麽煩心事,楚赟則愛拉著他喝兩盅酒,也趁機把朝中的事情拿出來聊一聊,兩個人處得跟親父子似的,要是楚赟能在裴硯忍不住嘴賤的時候矜持一些別總脫鞋揍他就更好了。

這樣的相處讓楚沁恍然驚覺,母親比她以為的更有本事。因為父親一輩子沒有妾室,她以為母親必定不懂這樣的彎彎繞繞,誰知母親不僅懂,還能處理得巧妙,潤物細無聲地讓大家更親近了,她自己本沒想過要與安氏多打交道。

日子一晃就到了四月末,楚沁想著賺錢的事,著意將幾家商鋪這一個月的賬冊都取來看了看。這一看,就發現別的幾家都還好,唯獨那首飾鋪的陳掌櫃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竟然一個月就給他們賺了三百兩銀子。

三百兩什麽概念?這錢若放在定國公府,可能還不夠過年時給下人行個賞。但在他們這個小家裏,這就是一筆極豐厚的進項了——放在以前,各家商鋪、田宅、連帶裴硯的俸祿和他們兩個人從定國公府領的月例加起來,一個月也就三百兩銀子。

而若單說這家首飾鋪,楚沁記得先前一個月最多也就賺個百來兩,再扣掉掌櫃和夥計們的工錢,交到她這裏的便只有幾十兩。

楚沁不禁大呼裴硯有本事,放個債輕輕松松就把人家拿捏住了,兩邊一起多賺錢。

而後也就過了兩天,她名下另幾家商鋪的掌櫃也都來了一趟,裏外裏的意思無非是看陳掌櫃賺了錢心生羨慕,也想改成分成拿工錢,楚沁當然是大手一揮就準了。

除此之外,她還給那三百兩銀子的天降橫財做了安排。

她的嫁妝裏除了那幾處商鋪,還有三套宅院。那三套宅院都不大,其中一套是三進的,另外兩套都是兩進,京中的達官顯貴是看不上的,但有些小錢的平頭百姓和家中人口簡單的小官住著正好。由於地方小,修葺起來的開銷也有限。

楚沁先前對這事沒太上心,幾套宅子都空著。如今既上了心又恰好有點閑錢,她就托王宇去尋了工匠,打算先將其中一套兩進的院子修修,想法子租出去。

安排好這些,楚沁心裏總算踏實下來了。過日子無非就是柴米油鹽,而柴米油鹽都是要拿前換的。前些日子那種坐吃山空的感覺屬實讓人不安,現下眼瞧著又能穩步地攢起錢來,她就安心了。

然而這廂她剛合上賬冊,院外就傳來呼喊:“不是我!!!”

楚沁一聽這聲音是裴硯的就轉頭看向窗外。這會兒天已然熱了,她茶榻旁的一扇窗大開著,正好讓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裴硯。

起先也不知他在躲誰,她就見他一進院就回身關門,然後扒著門縫朝外喊:“爹,您是我親爹!這事日月可鑒,絕對不是我幹的!”

外頭的人吹胡子瞪眼地罵:“我呸!不是你幹的難道能是我閨女?你出來,你出來給我說清楚!”

楚沁一聽,嘿呀,這不是自家父親的聲音?趕緊放下賬本迎出去,望著裴硯道:“怎麽了?”

不及裴硯答話,楚赟在院門外嚷起來:“這臭小子在我酒裏兌水!”

“?”楚沁一眼瞪向裴硯,裴硯矢口否認:“我沒有!”

楚沁看著他不說話。

“我真沒有。”裴硯口吻深沈了些,聽著挺是那麽回事,外面的楚赟卻不信:“我剛才一口就喝出來味兒淡了!昨天晚上那酒都還是好的,今日上午來東院的就他一個!不是他還能有誰!”

楚沁聽完又瞧裴硯,裴硯深吸氣:“真不是我。今日難得碰上我和咱爹都歇息,他一早喊我出去跑馬,我去東院等他收拾好就去了,前後在屋裏待了半刻都不到。再說,我為什麽要往那酒裏兌水?爹哪次喝酒不是我跟著一起喝?”

這話楚沁聽得在理,也覺得裴硯沒有搞這個惡作劇的理由。可楚赟在氣頭上,聽完繼續罵道:“你少在沁兒面前詭辯,你出來!”

裴硯抱臂望著門:“我不出來。”

楚沁:“……”

她被這翁婿兩個無語住了,上前就要開門。

裴硯立刻往她身後躲:“別開!他拿著鞋要揍我!”

外頭說:“打開!讓我揍他!”

“……”楚沁隔著門縫看看父親手裏高舉的鞋,心裏矛盾了那麽一息,還是把門打開了。

然後她就眼看著裴硯結結實實地挨了兩下鞋底子,打得月白提暗紋的直裾上好幾塊鞋印。

再然後,出了氣的楚赟穿好鞋,背著手氣勢洶洶地走了。

楚沁目送父親走遠,耳聞裴硯在旁邊笑了聲,側首看去,裴硯邊撣鞋印邊說:“爹真有意思。”

小可憐,挨揍還覺得有意思。

楚沁心生憐憫,趕緊推著他進屋:“走啦,換衣裳去。”

這酒裏兌水的鬧劇最後是在晌午用膳時有了結果。他們翁婿兩個打起來的時候,郭大娘子正在膳房給楚沁煲湯,晌午時楚沁當笑料一說,郭大娘子扭頭就瞪楚赟:“你還有臉怪別人!”

楚赟一怔,已然心覺不好。

郭大娘子眉頭緊蹙,跟楚沁說:“那壇子酒是你兄嫂前幾天剛送來的,正合他的口,他寶貝得不行,非要自己收著,誰都不讓碰。結果昨天他拉著裴硯喝酒,取了一壺就走了,竟然忘了把壇子蓋上,我今天早上看見的時候都晾了一夜了。”

楚沁恍然大悟,原來酒味變淡不是添了水,而是晾得酒少了。

裴硯這下來了勁,望著楚赟就道:“您看,我就說不是我吧……千古奇冤!”

“……”楚赟不吭聲,悶頭扒飯。

當天晚上,翁婿二人就又把酒言歡了。

如此又過兩日,裴硯再入東宮,楚赟繼續去戶部衙門當差,那本是個平平無奇的清晨,楚沁用完早膳就去找了安谷玉,跟她一起給腹中的孩子做衣裳。

一些消息就在這樣的安寧中悄無聲息地散開,一傳十十傳百,自早朝為始,慢慢鋪向街頭坊間。不到中午,各個有點身份的人家就都陸續聽說了。

楚沁也聽清秋稟話道:“聽聞陛下病愈了,今日親臨早朝,誇獎了太子前陣子監國的辛苦,但……”

清秋蹲了聲,眼睛低下去:“但格外嘉獎了勵王,說他幾件差事都辦得漂亮,還賜了五十戶食邑。”

“賜了食邑?!”楚沁惶然擡頭。

清秋咬唇:“嗯。”

安氏看著她的神色露出不解:“才五十戶,也不多呀。妾身書讀得不多,可聽聞賜食邑這事,少說也是幾百戶幾百戶的。”

“是不多,但這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楚沁黛眉緊蹙,一語不發地陷入思量。

五十戶食邑,可以說是很少了。勵王位在親王,又是皇帝的親兒子,絕不會差這些錢,這樣的封賞,嘉獎之意甚於賞賜本身。

可這其中的問題,也正在於“嘉獎之意甚於賞賜本身”。

屈指數算,皇帝已病了四個多月了,這四個多月裏都是太子監國,個中辛苦滿朝文武皆有耳聞。如今皇帝一朝病愈,這般得了嘉獎的竟是勵王,厚此薄彼幾乎都擺在了明面上,不得不讓人多心。

楚沁不由心弦緊繃,再想起上一世時聽說的那樁“陛下怒斥太子”的事,愈發覺得局勢不妙。

東宮之中,更是一派肅殺。

今日晨起太子也是去了早朝的,皇帝嘉獎勵王時他就在旁邊。他本不在乎什麽食邑,只是父皇這般的反應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毓德殿裏,太子身邊的五名侍中都在,旁邊更有一眾宮人,但殿中依舊靜得針落可聞。

這幾個月來,誰都知道太子忙成了什麽樣子。朝政上的事既多又亂,如今才二十一歲的太子殫精竭慮地扛著,硬是一點錯都沒出。

整個東宮都在等著皇帝病愈後厚賞太子,如今這個結果,誰都替太子委屈。

太子自己心底也存著一份委屈,這份委屈牽動得他良久無言,直到霍棲忿忿開口:“勵王有勵王的本事,臣不想多說什麽。可就算別的都不提,大理寺查下去的那樁貪汙案,可是殿下先出了許多力,後來才交到勵王手上的。如今勵王倒會邀功,奏章上明裏暗裏只提自己有多辛苦,也太不把殿下放在眼裏!”

太子沒做聲,裴硯鬼使神差地盤算起了楚沁先前說的話,越想越覺得她或許說得沒錯。

霍棲蔑然笑了聲:“如今勵王當著殿下的面都敢這樣搶功,來日若真讓他當了太子,豈不再沒有殿下的容身之所!”

一語既出,殿中數道目光齊齊往他面上一蕩。

他說話慣沒有輕重,大家相處得久了都習慣了。但饒是這樣,這番話也依舊過了些,本就安靜的大殿因而愈發沈寂,太子強緩了一息,終是道:“好了,孤知道你們是為孤鳴不平,但這只是樁小事,你們也不要憂慮太過。”

“這還是小事?!”霍棲騰地站起來,“殿下,勵王步步緊逼,如今又握著京中衛戍,殿下若一再忍讓,來日……”

“儲君之位,不是說易就易的。”太子沈聲,面上乍看並無什麽情緒,眼底卻掩著一層陰鷙。

霍棲與他視線相處,莫名地生出一股膽寒,啞了半晌,終是忍住了後面的話,低頭坐回去。

太子緩了口氣:“如今父皇病愈,京中衛戍之事孤自會上疏。今日早朝的種種,你們都不要多議論。孤左右不了旁人的心思,只求自己問心無愧。但你們也要知道,儲位歸屬乃是國之大事,父皇英明一世,斷不會在這種事上任性妄為。所以坊間的一些議論,你們也不必盡信,孤在這個位子上,便起不了什麽亂子。”

他說得嚴肅,五人聽罷相視一望,起身一揖:“臣遵旨。”

“都去忙吧。”太子垂眸,“孤近來欠下了功課,也要去讀書了。”

“諾,臣告退。”五人再行施禮,便往外退。裴硯本與旁人一起退了一步,轉念卻停住腳,不作聲地靜等他們出去。

太子見狀,自知他有話要說,便也安然等著,等另外四人都走了才道:“有事?”

裴硯頷首:“臣有些心思,不得不與殿下一議。”

說罷他卻頓聲,並不直言。太子會意,讓宮人們也都退下去,又道:“說吧。”

裴硯沈了沈:“殿下恕臣揣測君心之罪。”

太子一楞,蹙眉看看他,問:“你揣測父皇什麽了?”

裴硯心中的腹稿又反覆過了幾番,上前了兩步,道:“殿下有沒有想過,陛下先立殿下為太子,後又格外器重勵王,許是……許是為歷練殿下?”

“什麽?”太子一陣怔忪。

“事出反常必有妖。”裴硯斟酌道,“就如殿下所言,陛下英明一世,為何卻偏將京中衛戍交予勵王,引得議論紛紛?此等安排在本朝從無先例,陛下這般,毫無道理。”

太子沈吟良久,不覺屏息:“這話你還跟誰說過?”

“沒有了。”裴硯抿唇,太子頷首:“這話不得再說,孤會自己想想。總之……父皇已然病愈,關乎京中衛戍的奏折孤明日一早就會遞上去,這事便可以過去了。”

“諾。”裴硯長揖,心思猶有些不寧。一壁覺得這不過幾句建議,便是錯了也無妨,一壁又怕皇帝本不是那個心思,自己三言兩語會將太子帶偏。

但總歸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後悔也晚了。裴硯終是定住神,平心靜氣地告退。

這日裴硯猶是在臨近傍晚時出的宮,途經望蜀樓,便去買了兩道楚沁愛吃的川菜,又額外多要了個東坡肘子,打算給岳父送去下酒。

這般叫菜拿走無需上樓,裴硯點好就在一樓的門前等著,等夥計將食盒遞出來,他就回到了馬車上,繼續回家。

是以他不知道,二樓的雅間裏,霍棲正與人喝酒呢。

設這酒席的還是那翰林張宗奇,霍棲這幾個月來與他交往密切,二人處得投緣,時不常地就聚在一起喝一頓,也未見得都是在酒樓中,偶爾也去家裏,一醉方休。

今日這席格外熱鬧,席上除卻霍棲與張宗奇還有幾人,俱是張宗奇的同僚。

酒過三巡,眾人自然而然地聊起了早朝上的事,借著酒勁,說話也都大膽了些,有的說勵王不厚道,有的說太子過於懦弱,還有的直接議論起了聖心,說皇帝只怕是後悔立三皇子衛淩為太子了。

如此一來二去,霍棲心底的那份不忿便又被激起來。張宗奇察言觀色,邊為他斟酒邊半開玩笑地說:“這話我們都只是說個熱鬧,你可當心著些。你如今在東宮太子跟前當差,萬一太子有個什麽閃失……你可就前路難蔔了!”

霍棲已喝得大醉,整張臉都是紅的,聞言一拍桌子,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你們休要胡言!”

他說完就要栽倒,張宗奇趕緊將他扶住,他擺擺手,醉醺醺地續道:“太子殿下說了,儲君之位,不是……不是想廢就廢的!便是當今聖上也不能肆意妄為!他在這個位子上,沒什麽好怕,起不了大亂子!這天下……這天下遲早是他的!”

一語既出,滿座既然。

幾個翰林面面相覷,接著,又都屏息看向霍棲。

張宗奇猶自扶著他,不動聲色地探問:“這話真是太子殿下說的?”

霍棲醉眼惺忪地點頭,繼而又胡亂擺手道:“所以你們……你們都不許胡說!勵王他……他成不了大事!”

作者有話說:

我今天一整個無語住了

我之前不加更不存稿的時候也沒啥事兒,這幾天剛說要存稿還斷更債,附近幾公裏外的大學就出了好幾個確診

然後周邊所有小區就開始全民核酸

排核酸的隊還挺長,實實在在地耽誤碼字

生氣,奧密克戎怎麽還不滾啊!!!

不過周末肯定會加更的,就是天塌下來我都得把這個債給清了!!!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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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隨機50條評論送紅包,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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